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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 梦 聋 女
2011-10-08 17:38:58 作者:admin 来源:市残联 浏览次数:
大山沟的土地是贫瘠的,阳光浸染下的山林却又是神奇美丽的。山林的清晨是飘渺的云雾在峰峦之间飞逸;林中小溪在中午的阳光里唱着欢快的歌,跳着星光点点、闪闪烁烁的溪舞;傍晚的山顶上定有披了一身五光十色霞衣的山里女儿,振臂放歌的悠闲惬意和怡然自得的倩影;到了晚上,月亮被大山挡住了半边脸,星星被黑夜藏了起来,山里的吊脚楼里,一只破碗,一些油渣,一小截棉芯和一根划过的火柴棍组成的油灯,像一只孤独的萤火虫亮着微弱的浊光,那吸着旱烟袋的父亲那张腊黄的脸,那哼着山歌的母亲那双搓着麻绳的厚厚茧手,那啃着红薯咽着玉米馍认真作业的山里女儿,在浊光的摇曳里勾勒着大山和山里人的轮廓,演绎着大山和山里人的故事。山里女儿是个爱作梦的孩子,在浑浊的油灯世界里总是制造梦,堆积着她最初的、童稚的梦。
      那年,山里女儿考取了省里一所大学的美术系。然大山里的贫穷和那个年代的落后,把手持娇艳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山里女儿留在了大山里。
     山里女儿的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,轻轻地飘飞在她心灵的村庄。山里女儿关闭所有的门窗,倦缩在吊脚楼里,一笔一笔地在墙板上画啊哭啊画啊,那一笔一墨、一点一线宣泄着心中的绝望与无奈,却又传递着内心希望的不败,直画到精疲力竭,机械地瘫卧在床上,不吃不喝,就那样静静地躺着,目不转睛地凝望屋顶上两片玻璃瓦透进的阳光;继而她又跑到山顶,对着雨茫茫的大山声嘶力竭地呐喊,山谷中久久回荡着雨声夹杂着她的咆哮呐喊的声音;她累了,把牛儿放在山坡上自由吃草,自己却躺在山坡的草地上,仰望浮云,呼唤飞奔的云雀,在云彩的变幻中一跃而起,含泪追逐流云。
      山里女儿天空的雨是越下越大,淋乱了她的秀发,湿透了她的衣襟……。山里女儿病了,连日连夜的高烧里,她还穿梭在林间,与蝴蝶漫步仙游,山涧的溪水里有她赤脚走过的美丽,溪水“叮咚”流淌的声音里讲述着她的伤心。山里女儿终于是病倒了,等忙碌粗心的父母发现时,她已经奄奄一息。父母披着星衣背着她,走了一天的山路,来到山脚下小镇的卫生院,一瓶一瓶的点滴,终于退却了她的高烧,挽回了她的生命,可两耳却失聪了。从此,凉风伴随无声的细雨,在她苍茫的心野悠悠飘荡,一穹孤独的残月挂上了她悲凉的心空,痛在不透明的黑色眼泪里撕絮般裂开,剧烈的悲苦蹂蹋着她的一颗心,她的心像空中翻飞落下的秋叶,一片随着一片纷纷扬扬、萧萧地坠下,谁能懂得此时血雨似的泪水是什么样的滋味……
     山里女儿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变成了聋女。她坐在镜前,看着镜里自己的眼睛,自己的鼻子,自己的嘴,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,缓缓地移到耳根,轻轻的捏捏耳垂,审视着自己,揣思着自己走进自己的目光里,自己走进自己的情怀中,不断地问自己:今天我怎么变成这样啦?明天我会变“美”吗?明天如果自己变“美”了,变“美”的日子里,听见太阳为我唱着奔放的歌,云朵为我唱着含情的歌,风儿为我唱着含笑的歌,连小树也为我唱着沙啦啦的歌……。可是,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过去。
      大山里奇异的岩石,多情的花,婆娑的树,爽飒的风,飘逸的云彩,飞流的泉水,清澈透明的小溪,以及各色各样的山果是山里聋女神迷的歌,大山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是山里聋女的风景,每一处风景里都有她最美的梦。在朝起的金色阳光里,山里聋女牵着大水牛,找一片幽深的林子,躺在铺满落叶的土地上,她像一只躲在密叶深处的黄鹂鸟儿,空自婉转一阵自己动人娇柔的声音,然后静静地聆听,心灵贴近山的心灵,不动也不想,就那么静静地用心去听鸟儿的鸣声。
一群山雀“叽叽喳喳”飞舞蹁跹在她的上空,忽而伫立枝头,顽皮地和她谈天说地;两只红嘴鸟儿,身着绿底黄纹的花衣,在她面前矫情的依偎着、缠缠绵绵,厮磨着耳鬓呢喃着爱的甜蜜;一只蚱蜢丛娇翠蓊郁的杂草丛里探出脑袋,睁着眼睛凝视着她,欲跳又止,三三两两的花蝶在她的身上逗留又飞走,它们是那样的自由而舒畅。山里聋女听见了鸟儿的语言,听见了它们的歌声,不仅她听见了,白云听见了,山风听见了,溪水听见了,大水牛听见了,连蚱蜢、蝴蝶也听见了,蓦地,山里聋女的天空出现一道七彩的虹,阴翳的心版上安上了七彩的阳光软盘,在她灰暗的生命里播放鲜艳的色彩,她的血液里流淌着奔腾的激动,她要像红嘴鸟儿一样把透明的情留给爱,她要像山雀们一样,欢乐也好,忧伤也罢,那些无聊的痛苦思想统统见鬼去吧。我只要拥有阳光,拥有欢乐,只要不怅然的快乐。我是追梦的山里聋女!我要抽出生命本身活着而活着的情和意,编织一张生命自感定义的网,挂在追梦的窗前,捕捉生命活着本身而活着的奇迹。山里聋女永不服输,那些山果是她天然的笔和颜料,她用黄色的酒果莲的汁画月亮,用紫色的刺巴果的汁涂夜空、、、、、,她不停地画呀画呀,简直着了迷。18年前,聋女从大山里走出来,嫁给了苏北一大汉。不管是为人妻为人母,也不管生活多么贫寒,但始终如一的梦想初衷没有改变。
老妻画纸为棋局,稚子敲针为钓钩,对山当歌,人生几何!诵明月之诗,歌窈窕之章,慨当以慷,契阔谈宴,把酒话桑麻,举酒属客,家家扶得醉人归。相见语依依,际夜转西壑,隔山望南斗,这是对生命的悠然与自得。茫茫人海,暖暖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,鹅湖山下稻梁肥,豚栅鸡栖半掩扉,这是对生活的希望与情怀……。
山里聋女重拾画笔,那洁白的梨花,鲜红的桃花,紫色的马莲,绛红的百合,在她笔下煦暖的阳光里和风飘散着淡淡的幽香;唐诗宋词,元曲散文陶冶着她的感情世界,修身养性她的品格人生境界。她的中国画《楼阁姑娘》《山野牧歌》《山之春韵》,她的散文《寻春》,小说《假如爱有天意》相继在报刊杂志上发表。山里聋女讲着大山里风花雪月的故事走出了山沟,走进了她向往的生活。山里聋女的故事传出了山村,传进了县残联领导的耳朵。他们不断上门看望她,鼓励她,当得知她还没有工作,没有生活来源的时候,又为她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,使她有了固定工资收入,解决了她的生活困境。
和谐社会,以人为本,助残关爱,一轮崭新的太阳挂在了她梦里的星空。山里聋女追着梦,追着梦的山里聋女听见了——
     蓝天上白云的飘逸声;
     大海依旧的涛声;
     大自然最纯最美的旋律声;
     自己生命的心声----
     聋女要把最少的遗憾留给昨天,把最美的梦作给明天。她要用双手和智慧演绎残疾人身残命不残的异彩。这,就是山里聋女的追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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